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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7)北方同志对面食的特殊兴趣

    到达镇远军分区后,我们被分配在军分区司令部机要股译电组,改归机要股领导。

    镇远军分区是由一个野战师和军分区合拼组成的,军分区司令员也就是师长,原军分区司令员改任第二司令员。所辖三个团中有一个团留在贵阳市警卫省会,只有两个团镇守全专区十几个县百多个乡镇,显得兵力不足。“物以稀为贵”,匪患猖獗时期军队最“为贵”,各县的县委c县政府都真诚地恳请军队干部来兼任领导,以便能够多调一些兵在本地区镇守c帮本地区剿匪。譬如该军分区(师)辖下的一个团的团政委就兼了八个县的县高官,地方干部们恨不得把部队领导大卸八块,以便能分一块过来作为本地区的保护神。那时候部队的威望之高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镇远军分区司令部的伙食我觉得比军区司令部好,主要是发糕吃得少了。一日三餐,两干一稀,早晨是稀饭c发糕,中午c晚餐吃米饭。这很对我们几个南方青年的胃口。菜仍然是以素为主,但每月会吃几次馒头(在我们南方人看来,吃馒头不算加餐,北方同志却把吃馒头看成是一件盛事),吃一餐饺子,吃一次红烧肉。

    北方同志对面食的偏爱令我惊奇。直工科有位特派员(那时候的特派员已不是红军时期那种掌握生杀大权的特派员了,而是在分区直属政治工作科搞保卫工作,一般配连级干部,和其他科室的参谋处于同等地位),年纪比较大(也就0几岁,但在我们这些青年眼里,他已经蛮老了),身体比较瘦弱。我发现他有个奇怪的举动:每日中午必然从分区司令部门外的烧饼摊子上买一个烧饼,坐在直工科门前的石台阶上用烧饼下米饭——咬一口烧饼,扒几口米饭,吃得津津有味(分区司令部没有食堂,开饭时各科室端着菜盆子各自找地方蹲着吃)。我实在想不通:干烧饼下干米饭,有什么味道?有个北方同志还羡慕地对我说:“特派员有钱啊,天天吃烧饼。”“他哪来的钱?”我问。“他是残废军人,有残废金。”那时候有几个残废金就算是有钱的人了。

    一天,特派员正坐在台阶上照惯例津津有味地吃烧饼下米饭,忽然六号首长(军分区副参谋长)走过。他随意地说了一句:“哟,你特殊嘛,有烧饼吃。”边说边走,不等特派员答话,他就走过去了。奇怪的是,从此以后再也没看见过特派员吃烧饼了。用自己的残废金买个烧饼吃能有什么错?首长无心的一句话,他硬是彻底改了。那时候的干部真老实啊!

    每逢吃馒头的时候,北方同志那真是“一片欢腾”。那馒头也确实做得好,又大又白又松软,估计有二两多一个。抬出一大箩筐往场中央一放,香喷喷c热腾腾,特别是北方同志,堆上满满一碗,蹲下来大口大口地咬,大块大块地吞,几乎就不要什么菜了。管饱,大量供应,让你敞开肚皮吃。吃的人也自觉,就在现场放开肚皮装,没发现有人偷着带几个回去的。

    有个北方来的青年同志对我说:“我有胃病,常会吐酸水。”我问:“年纪轻轻的,怎么会有胃病呢?”他说:“撑的。吃馒头时,我死命撑。有一次,一餐吃了16个馒头。”“哇,你不要命了?”他笑着说:“忍不住啊!”

    吃饺子那天,那更是热闹得象过节一般。各科室派人去领面粉,按人头计,一人一斤面粉。面粉领来,挑一张最平滑的办公桌擦洗干净,由科室里一位公认的高手和面粉c擀皮子。面粉要和得软硬适当,带有韧性;皮子要擀得四周薄,中间稍厚。其他的次高手则包饺子,要把饺子包得只只十分饱满,而又不破不漏。我们几个南方子要动手学包,被他们喝令制止:“一边儿去!你们就等着吃吧,不要你们插手。”为什么?因为面粉是定量的,一人一斤;而饺子馅是不定量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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