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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看,也不似个拿绣花针的。

    趁着季云没注意,白玉堂后退两步,迅速闪身出了门。院子里的杜鹃花开得正好,在刚探出头的月亮下微微摇曳。白玉堂便借着这月光,掏出怀里那香囊,仔细翻看起来。

    若非季云自己说出,白玉堂绝不会相信这绣工出自一个男子之手。但除了做工精致以外,似乎并无甚出奇之处。里边的花瓣自然是晒干的,已萎缩到认不出是何品种;细细嗅去,也不太闻得见香气了。白玉堂两根指头在香囊上捏了许久,也没觉得有何异样。遮莫季云当真只是为了太费功夫才专程回来取?

    他抓了抓脑袋,拿红线重新将袋口系好,潜到季云卧室的窗户底下,慢慢直起身子。瞅准了季云仍在低头到处翻找,屈指一弹。那香囊直飞入室,滚入了被子里头。展昭一眼瞥见,总算明白了白玉堂方才的挤眉弄眼,无奈地笑笑,道:“季公子,你莫急,只怕是夹裹在哪里了。”季云却不理会他。

    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,暗道:“这人真是,不会说谎便罢了,还不会闭嘴。他才把床上翻了个遍,你突然这时提醒他,他又不瞎,若还觉不出有鬼,才是奇怪。”

    正自腹诽,忽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嗤响,似是什么东西在沸腾。一惊回头,只见马车里不断涌出大量烟雾,还伴随着一股焦糊味。白玉堂转了转眼珠,猛然记起什么,急冲过去将车帷一把掀开。

    兀鹫的头和肩颈已被蚀成白骨;烟雾中隐约可见那药液还在缓缓往下渗,将他的皮肉一点点烧去。

    白玉堂掩住口鼻,扫视了一圈车内,见到车顶下方系着一个小瓷瓶。瓶口向下斜着,正对兀鹫的脑门,显然里面的药液已流空了。但白玉堂敢发誓,他们来时头上绝没有悬着这东西。

    这瓷瓶是何时出现又是如何出现的?

    他只发了这么一会呆,兀鹫的尸身已经烧到腰间。上半身全是白骨,下半身隐在烟雾之中,瞧来煞是可怖。白玉堂打了个寒战,回身唤道:“展——你吓死我了你几时出来的?”

    展昭安抚地拍了拍他,道:“我知你素来爱洁,还是我去看看吧。”说着走到马车边,抬头望了望,伸手折了根树枝,小心翼翼地从窗口探入,去挑那根系着瓷瓶的线。

    那根线系得非常结实,因此展昭只不过轻轻一碰,立即就看清了其走势。另一头贴着车顶和车壁间的接缝,隐在车帷之中;顺着一摸,竟像是被缝在车帷里头的。展昭转头换了口气,拿树枝在瓷瓶周围细细戳弄一番,很快便发现车顶上有个小小的内袋,颜色与车顶布料完全一致。显然瓷瓶在垂落之前,便是藏在这内袋里。

    嗤响停了,兀鹫的尸身已然蚀尽,徒剩下一副骨架。白玉堂皱着鼻子靠近,瞟了一眼,道:“你让让,不是那么弄的。”展昭道:“里边沾了那药,别乱碰。”白玉堂道:“要你教。”说着便翻身上了车顶。展昭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,心道:“方才惊得要找我,这会儿又来逞强。”

    也不知白玉堂怎生捣鼓的,他从车上跳下来时,那个瓷瓶已完全看不见了。展昭轻轻扯了扯车帷,却一无动静;多了点力气再试,仍是无果。白玉堂抓住他手,道:“你也忒温柔。平素上车难道是这样的?”带着他便是幅度极大地一掀,果然见到瓷瓶从内袋口中露了出来。白玉堂放下车帷,又掀了一次。直到第四次时,瓷瓶才终于滑落,在空中横着转了一圈。瞧来无论兀鹫的尸身如何摆放,里面的药液都可以溅在上边。

    “你刚出来的时候有人么?”展昭盯着瓷瓶,突然问了这么一句。白玉堂回头看他,不满道:“当然没有。若是有,我还能一声不吭?”展昭道:“那就是说,在这瓷瓶掉下来之前,最后一个掀动车帷的是季公子。”

    白玉堂沉默了,少顷方道:“这个放瓷瓶的人算得挺准,连我们上下车几次都预计到了。”展昭垂下眼,道:“这人未必只是为了毁去尸体。瓷瓶倾倒的时候我们若还在车里面,他应该也不在乎的。当然,”他很快地看了白玉堂一眼,“也有可能,这瓷瓶根本就是季公子放的。我们刚才在后院并未留心前面,没听见他做什么手脚也不出奇。”白玉堂睁大了眼,辩驳道:“我们虽在后院,三哥却还在屋子里。这机关虽不难,也不是眨眼间就能弄好的。像季云那身子骨,起码要用去半盏茶工夫。难道三哥看不见他?”展昭道:“三哥眼睛还没好利索,何况他明知车上只剩了一具尸体,也不会格外留意它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容易,”白玉堂抿了抿唇,冷笑了一声,“一问便知。”

    他放开展昭,大踏步往屋子里走。还没进门就听见季云欣喜地叫了一声,想是终于发现了被子里的香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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