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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是有些急了,语调当中甚至带了一些哀求。

    贺兰玉欢垂了垂眼皮,又平静地抬起来,摇头道“越将离身为异族,不可为后。”

    越将离不能为后一事无需赘言。可贺兰玉欢太了解李长延,他必然欲先纳为妃,徐徐图之,哪怕不能有母仪天下之名分,也要有后宫第一人之实权。

    再则,李长延独宠越将离一事,内外皆知。白家因此有所忧心,而贺兰玉欢适时送上了定心丸。

    李栖梧望着贺兰玉欢同李长延,神识奇异地抽离了身体,好似穿过累累时光,瞧见了当初质问贺兰玉欢为何要将自个儿留下摄政的情境。

    那时贺兰玉欢亦是平静又平淡地对待她,告知她原本便回不去这一事实。

    贺兰玉欢的那一句“回不去”,李栖梧用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才明白。

    “母后。”李长延被贺兰玉欢的平和所刺伤,肩膀一松扶着桌沿,望着自己用力的指背,眼眶红红“朕是一国之君。”

    他这几句几乎是一字一顿吐出来,每一声音调都砸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贺兰玉欢和李栖梧身上。他们掌控他,拿捏他,将他当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,只用穿着龙袍坐在纯金铸造的椅子上,对他们的旨意毫无异议地说一句好。

    他在他们眼里瞧见了对他乖巧的赞许。可乖巧怎能用在一国之君身上呢

    李长延手上又用力了些,仿佛要将石桌压穿,他总是在做这些明知是徒劳的举动,书本里仿佛叫做以卵击石,可世人嘲弄之时,焉知卵撞上石的一刻,不会痛快得仰天大笑呢

    他撕裂面具一般睥着贺兰玉欢同李栖梧,嘲讽道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。朕是一国之君吗”

    他咬牙反问“若是,走卒贩夫皆能聘选合意的妻妇,为何朕不能若不是,他们日日在叩拜什么呢”

    他手发颤地指着院子外边跪了一地的奴仆“他们,你们,一个个儿的,都在跪什么”

    贺兰玉欢滴着水的手垂在裙摆两侧,凉风拂过,令她的指尖稍稍抖了抖,她捉住裙摆,仿佛捉了一点可怜的暖意,水渍在衣裳上晕染开来,像是替代了她干涩的眼底。

    李栖梧瞟了一眼贺兰玉欢,终于皱着眉头出了声“皇上。”

    李长延仿佛才发现了她的存在,将眼神迟缓地移向她,不知想起了什么,视线瞬间柔和了下来“皇叔。”

    他被自个儿出口的嗓音吓了一跳,他原本以为应当是软糯清甜的,就如同他无数次不谙世事地寻求皇叔的庇护一样。可如今他变声的腔调这样难听,像一道丑陋的刻痕刮在他和李栖梧之间。

    他于是清醒过来,微阖双目在贺兰玉欢和李栖梧身上绕了一圈儿,毫不遮掩暧昧的神色,也毫不遮掩他的难堪,他摇头嗤笑一声“皇叔。”

    他一步步走至李栖梧面前,仰着头仔仔细细地看她“说起婚事,还是皇叔厉害。”

    他嘴角带笑,仿佛只是同面前人谈天“皇叔年近而立,却迟迟不婚配,旁人只道皇叔忧心政务,丹诚一片。可朕瞧着仿佛不是。”

    他偏头想了想“甘露殿,两仪殿,苏大人,越将离若是有心人,是否会骂皇叔一句秽乱宫廷”任谁皆有资格同他说一句“于礼不合”,偏偏李栖梧同贺兰玉欢没有。

    他满意地瞧见李栖梧的瞳孔一瞬间缩了起来,也满意地瞧见了贺兰玉欢捉住裙摆的手难以招架地放开,他在自己心底以怪兽磨牙的姿态放肆地笑起来,笑着笑着却疼了腮帮子,他不知眼底为何酸痛得湿漉漉的,大抵是五感相通的缘故。

    他见贺兰玉欢的指尖动了动,他以为她会动手打他耳光,责怨他的不孝不义,痛心他的指桑骂槐。可她只是抬起手来,双手交叠于腹部,分毫不差地垂下头,工整而规矩地对他行了一个皇宫诸人日日叩见的问安礼。

    她的嘴角自我否定地拉了拉,而后垂下来,轻轻呼出一口气,向他拜道“皇上。”

    李栖梧因她的一席动作针扎一样心疼,忙探手抓住她的胳膊,她触到了贺兰玉欢镇定的表相下颤栗一般发抖的身躯,令她慌不择路地收回了手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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