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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克瀚与傀儡走到议会不动如山的头部前。它侧身而卧，隐身在一堆堆废五金内。
大机械人面前躺着一捆又短又粗的电缆，断口参差不齐，外层的厚橡胶已然碳化，裂开一尺多，露出一团团纠结的电线，整齐的辫束也散得七零八落。
一名蛙族人还留在这片垃圾海湾中。德克瀚看见他站在几尺外，紧张地看着傀儡。她唤他上前，蛙族人便摇摇晃晃朝两人走来，一下用四脚跳，一下用两脚走，撑开长着蹼的大脚趾，好在崎岖不平的地上保持平衡。他身上的连身服是用蛙族人时常使用的布料制成，质地轻薄，而且上过蜡，可以抗水，游泳时才不会吸水或变重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德克瀚问。蛙族人飞快点了点头。
德克瀚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，不过她对蛙族人所知不多，一点也看不出他为什么甘心献身于这个古怪又严苛的教派，崇拜机械议会这种诡异的智慧。在她看来，议会显然只是把将信徒当成可利用的棋子，他们的膜拜并不会带给它任何满足或欢愉，就只是……有用。
她无法理解，也没办法理解，这座异端教堂究竟带给它的信徒什么样的安慰或解脱。
“帮我把这个抬到河边。”她说，一面搬起粗电缆的一端。电缆很重，德克瀚扛得摇摇晃晃。蛙族人赶紧上前帮忙。
西北方，在包围机械议会的低矮垃圾山后，高高矗立着一具闲置的起重机。傀儡动也不动，看着德克瀚与蛙族人离开，朝起重机走去。
电缆很重。德克瀚中途必须停下来好几次，放下电缆，休息片刻再继续。蛙族人面无表情地尾随在后，跟着她停停走走。电缆愈拉愈长，身后的线圈也跟着愈缩愈小。
德克瀚领在前头，仿佛探勘者般穿过一座座黑色小山，朝河边走去。
“你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吗？”她没有抬头，飞快问那蛙族人。他用锐利的目光瞥了她一眼，又回头看向傀儡在垃圾堆中仍清晰可见的削瘦身影，摇了摇垂着双下巴的头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飞快回答，“我只听说……机器议会需要我们，说今晚有工作要做。等到了这里后才接到明确的指令。”他听起来很正常，口气虽然粗鲁，但轻松随性，听不出有什么狂热的感觉，反倒像是一名工人用冷静的口吻，抱怨经理命令他们无薪加班。
不过当德克瀚气喘吁吁地继续追问时——“你们多久聚会一次？”“它还要你们做什么事？”——他的眼中开始显露恐惧与猜疑，回答也从句子变成单字，又从单字变成点头，没多久就不再搭理她。
德克瀚恢复沉默，专心扛着沉重的电缆。
垃圾堆乱糟糟地一路延伸至河岸。在葛里斯弯道，所谓河堤不过是一堵矗立于黑水中的湿黏砖墙。水位高涨时，大约只有三寸高的腐朽黏土可以防止洪水泛滥。不过其他时候，河堤的最高点与焦油河波浪起伏的河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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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克瀚与傀儡走到议会不动如山的头部前。它侧身而卧，隐身在一堆堆废五金内。
大机械人面前躺着一捆又短又粗的电缆，断口参差不齐，外层的厚橡胶已然碳化，裂开一尺多，露出一团团纠结的电线，整齐的辫束也散得七零八落。
一名蛙族人还留在这片垃圾海湾中。德克瀚看见他站在几尺外，紧张地看着傀儡。她唤他上前，蛙族人便摇摇晃晃朝两人走来，一下用四脚跳，一下用两脚走，撑开长着蹼的大脚趾，好在崎岖不平的地上保持平衡。他身上的连身服是用蛙族人时常使用的布料制成，质地轻薄，而且上过蜡，可以抗水，游泳时才不会吸水或变重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德克瀚问。蛙族人飞快点了点头。
德克瀚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，不过她对蛙族人所知不多，一点也看不出他为什么甘心献身于这个古怪又严苛的教派，崇拜机械议会这种诡异的智慧。在她看来，议会显然只是把将信徒当成可利用的棋子，他们的膜拜并不会带给它任何满足或欢愉，就只是……有用。
她无法理解，也没办法理解，这座异端教堂究竟带给它的信徒什么样的安慰或解脱。
“帮我把这个抬到河边。”她说，一面搬起粗电缆的一端。电缆很重，德克瀚扛得摇摇晃晃。蛙族人赶紧上前帮忙。
西北方，在包围机械议会的低矮垃圾山后，高高矗立着一具闲置的起重机。傀儡动也不动，看着德克瀚与蛙族人离开，朝起重机走去。
电缆很重。德克瀚中途必须停下来好几次，放下电缆，休息片刻再继续。蛙族人面无表情地尾随在后，跟着她停停走走。电缆愈拉愈长，身后的线圈也跟着愈缩愈小。
德克瀚领在前头，仿佛探勘者般穿过一座座黑色小山，朝河边走去。
“你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吗？”她没有抬头，飞快问那蛙族人。他用锐利的目光瞥了她一眼，又回头看向傀儡在垃圾堆中仍清晰可见的削瘦身影，摇了摇垂着双下巴的头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飞快回答，“我只听说……机器议会需要我们，说今晚有工作要做。等到了这里后才接到明确的指令。”他听起来很正常，口气虽然粗鲁，但轻松随性，听不出有什么狂热的感觉，反倒像是一名工人用冷静的口吻，抱怨经理命令他们无薪加班。
不过当德克瀚气喘吁吁地继续追问时——“你们多久聚会一次？”“它还要你们做什么事？”——他的眼中开始显露恐惧与猜疑，回答也从句子变成单字，又从单字变成点头，没多久就不再搭理她。
德克瀚恢复沉默，专心扛着沉重的电缆。
垃圾堆乱糟糟地一路延伸至河岸。在葛里斯弯道，所谓河堤不过是一堵矗立于黑水中的湿黏砖墙。水位高涨时，大约只有三寸高的腐朽黏土可以防止洪水泛滥。不过其他时候，河堤的最高点与焦油河波浪起伏的河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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